當青春由玫瑰色轉成灰...


岩井俊二「All About Lily Chou-chou」
   (「リリイ・シュシュのすべて」)


電影海報上那片藍白天空與青綠色稻田斜織下,少年低著頭猛聽音樂。聽著怎樣的旋律使得眉頭深鎖,眼神飄忽?這樣的晴空,這樣燦爛的青綠色,不該是最耀眼的嗎?一切是關於Lily Chou-chou的音樂,一切是關於聽著Lily Chou-chou旋律的青澀少年們的故事。一次次現實折磨、打擊,A選擇遊走於Lily Fans BBS站台,不斷發著一封封關於Lily音樂的文,與青貓(Blue Cat)的談話中,稍稍得到慰藉,青貓卻是他現實生活中不想接觸的人,過去受到殘酷對待的壓力在Lily的演唱會爆發,染紅原本該是見面信物的「青」蘋果。B對現實的已經無法負荷,期望像風箏一般自由翱翔,不再受人控制,受人監視,首次嘗試「飛」過後,也成為他此生唯一的飛翔紀錄。C無法再度踏進校園,全身脫光在泥巴中游狗爬式的經驗,僅僅一次就難以忍受。D卻選擇在被強暴後的隔天馬上回學校上課,剃光頭默默無言地過著日常生活。一群死黨一個人的大轉變,使得全班都蒙上「灰」,一層層厚厚的「灰」,悶壓滯死了該是青綠色的那幾年。那幾年變得不純粹,除了青綠色的消失,也染上不少「紅」。「青春」的另一面也許是如此殘酷戰慄,除了少年之外,他人存在顯得模糊不堪,無法給予實質幫助,而未來卻得不斷繼續...,「灰」卻如此沉重。


安哲羅普洛斯「尤里西斯生命之旅」
      (「Ulysses' Gaze」)

可能是一天看兩部片,後面的安哲羅普洛斯讓我昏昏欲睡,才會在看著安的電影卻想著岩井電影中的少年面孔,仍感到的「悶」、「灰」的氣味。安的電影太過哲學,整部電影重複最多的是「你要去哪裡?」(害我一直想到綜藝節目),99.99%用來鋪陳主角去了哪裡,和誰見面,和誰擁抱,和誰有怎樣的回憶,戰爭烽火總是揮之不去等等等,「黑」衣、「白」雪、「灰白」的霧為主調。「生命」之旅就是在此,馬不停蹄地「走」便是生命尋找的步伐,去了哪哩,有怎樣的擁抱,有哪些情人,誰跟妳許下承諾,雖然最後都逃不過呼吸停止的瞬間,但對自己,旅程是存在的,擁抱的餘溫也是,是「生命」的一趟旅程,遇到的人事物,所搜尋的目標都在其中,99.99%漫長的176分鐘左右(片長總共177分鐘)都是主角不斷地在旅行與尋找,不給承諾也無法停泊,這麼漫長的經營也很像生命的步調般,時慢時快,答案通常不在過程卻也在過程中慢慢產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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